不知道被扫飞了多少次，苏无常努力睁开的双眼再也支撑不住，重重地阖上了。

在闭眼之前，苏无常忍不住骂了一句，“该死的苏恒，我恨你！”

……

一切终于结束了，曾经被誉为沙海上一颗明珠的弥丘城彻底消失了，一望无际的沙漠，看不到任何建筑，只有偶尔飘起的沙尘在沙漠上奔跑，所有生物存在的痕迹都被消灭了。

就像是……有仙人伸手抹去了整座弥丘城。

苏恒再次睁开眼，四周已经一片黑暗，而他半边身子还埋在沙子里。

旁边的火光很快吸引了他的目光，一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坐在火堆旁，背对着他。

“醒了？醒了就过来坐吧。”

熟悉的声音在苏恒耳边响起。

苏恒动了动身体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疼，好像被人一根一根敲碎了骨头一样，他现在连抬一下手臂都格外困难。

“残废了？”熟悉的声音戏谑道。

“老颜，你这样有意思吗？小心你生儿子没那玩意儿。”苏恒忍不住骂出声。

“看你还能骂人，我就知道你应该死不了。”熟悉的身影转过来，朝苏恒大步走过来，正是那个从东土到西域倒卖货物、嗜钱如命的颜东来。

“你怎么没死？”苏恒被颜东来一把拎上来，忍不住问了一句，结果就被颜东来随手扔在了地上。

“会不会说话？你希望我死啊？”颜东来没好气地说。

苏恒好半天才挪到了火堆旁，“那种情况下，真的很难想象，你还能活下来。”

颜东来从火堆里掏出来一个黑黢黢的小坨坨，递给苏恒，“来，先吃点东西，我们慢慢说。”

“这是什么？”苏恒接过来，烫的直接掉在地上。

“土豆啊。”颜东来跟看白痴一样看着苏恒，“这玩意儿你都认不出来？”

“土豆？”苏恒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，“我在北骥天天吃这玩意儿，你告诉我这是土豆？你在逗我？”

“不信，你剥开看看不就得了。”颜东来并不想解释太多。

苏恒瞟了一眼颜东来，“这玩意儿你确定不是马粪？”

“那得熏死你！你特么吃不吃？”

“好，好……”看着颜东来扬起的拳头，苏恒终于还是在他的淫威下屈服了，他伸出一根手指，小心翼翼地扣开了外面黑黢黢的烧焦的外壳。

一股熟悉的香味儿钻进鼻子里后，苏恒才如释重负地捡起这已经变形的土豆，往嘴里塞。

两个人默默地吃着烤土豆，谁也没有先说话，但是却有很多话又想说。

“那个……”

“那个……”

两个人几乎在同时鼓起了勇气，又几乎在同时说了两个字打破了沉寂。

“你先说。”颜东来示意苏恒先说。

苏恒啃了一小口土豆，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“颜东来啊。”颜东来回答道，“烂陀山的颜东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