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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晨,孟薇起了个大早,四方形的行李袋装满十来个一寸厚的档案夹。

楚威一旁帮忙,拿着照相机拍下展现老宅特色的照片。阁楼上那间实木地板外加榻榻米合室通铺,全部是檀木隔间,去年重新磨光上漆,满满的芬多精和复古风味,是孟薇的得意之作。

拍好的相片交给阿宽用打印机一张张印出来,楚威用裁纸刀切边,小心地收进档案夹。虽然是简单的任务,全部搞定的时候,已经是早上九点。

孟薇煮好一大锅的南瓜红豆粥,蒸了两笼汤肉包子,招呼楚威和阿宽进来餐厅吃早餐。楚威边咬着肉包子边看墙上挂钟,"小叶和他的司机都没起床?不是説好十点出发吗?"

阿宽呼噜噜喝着粥,满嘴塞着的食物回答:"小张助理昨天快十二点才回来,好像有聼他说,今天要睡到自然醒。"

自然醒?等会儿谁来开车?孟薇狐疑望向左手边的客房。心有灵犀似地,木雕缠枝花的房门被推开,叶沃若迤迤然踏步而出。

梳得整齐一丝不乱的短发时尚有型,合身的西服显示他的挺拔。眸如行云,步如流水,明知有一双凝视的眼睛关注着他,旁若无人,潇洒拎着手中公事包,直直走向餐厅,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。

孟薇沉不住气抢着问,"小张呢?不喊他起来?"

"不用,他今天休假?"

"那……"

"我会亲自开车,送妳去丶送妳回来。不过,下午我要见个客户,可能回程的时间往後延迟到傍晚,应该没关系吧?"

楚威很快挥手,连声说不要紧:"今晚我去参加寿宴,説不定喝高了,就在大伯公家里过夜。这件事麻烦小叶许多,真是不好意思。这样吧,你如果不嫌弃,薇梦园随时欢迎你来住宿,房价五折优待!呵呵……"

"咳丶咳!"孟薇瞬间喉咙开始难受,楚威忙给她拍背,使唤阿宽去拿水的时候,叶沃若朝门外走去:"时候差不多了,我去把车开到门口,孟薇准备好就可以出发。"

而孟薇看着那潇洒倜傥的身影,心中百般挣扎。那人已经表明了对她非份的意图,还要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?但是以楚威目前的状况,这笔补助金如同救命的甘泉,关系薇梦园未来的命运,让她没有开口説不的勇气。

只好走一步算一步。叶沃若再狂妄,毕竟是受过教育丶有名有姓的上流人士,总不会做出掳人绑架的荒唐举止。

带着矛盾的心情,扛着几十斤重的行李袋,吃力放进叶沃若刚打开的後车盖子。

唉,怎麽又是小女人自己做这种粗重活,身边的男人死哪里去了?叶沃若低咒一声,伸手要接孟薇手上的袋子。谁知楚威从孟薇背後抢插一手,手掌抓住行李的握把。

结果,两股力量同时拉扯行李,孟薇不及放手,袋链的金属拉鈎划过她的手指,勾去一小块皮肤,拉出一道血痕。孟薇啊地叫痛,楚威见状立即抓着她的指头含在嘴里,大喊阿宽进屋去取红药水和纱布。

叶沃若不耐烦哼了一声,行李袋甩进後车箱,用力关上车盖。转身对楚威说:"伤口不大,贴个OK綳就没事了。时间不早,赶路要紧,遇上塞车耽误了面谈的时间可不好。"然後,不由分说拉着孟薇塞进副驾座。

晃眼的日光下,孟薇不停回头看着那站在石砖道上对她挥手的男人。厚实魁梧的长影,一如多年前她在球场上初见时,阳光下宛如巍武的高山。

直到车子拐了个弯,往国道的方向前进。她收回视线,眉尖弯了弯,叹口气,无限惆怅。

身边有人悄悄递来一个KITTY猫的创可贴,附上一句:"手还痛吗?"